由外交部和商务部联合举办的新闻发布会破例在北方粗粮实验饭庄大餐厅召开。张司长主持发布会。王副部长、马副部长和华西耶夫、维德钦可斯基、娜达莎在摆放着鲜花的主席台上就座。
华西耶夫西装革履，满面春风。娜达莎身穿玫瑰红连衣裙，头上高高地别着一个大红蝴蝶夹，青春靓丽，光彩照人。这家伙不亏是经过大世面，举止得体，笑意盈盈，一副大家风范，哼！
张司长简短地向中外记者介绍了情况后，请华西耶夫讲话。
华西耶夫声音洪亮地说：“各位记者先生，我可以说，我是你们在中国见到的一个俄罗斯老相识了，哈哈！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多次来中国洽谈木材、服装和食品贸易，我的鄂毕集团早已是中国外贸中的老伙伴了，我早已是中国人的老朋友啦！这次，感谢中国政府给我提供了再一次和大家见面的机会，感谢外交部王副部长和商务部马副部长能够出席这个新闻发布会！”
他站起身，向王、马二位深深地鞠躬，向在座的中外记者深深地鞠躬。
发布会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华西耶夫继续说道：“记者先生们，我之所以要在今天请你们来，就是向你们通报我的鄂毕集团在最近三年期间将要在中国做的几件事，这些事都是关系到进一步推进俄罗斯和中国经济文化交流的大事，是关系到俄中人民世世代代友谊长存的好事。记者先生们，我不太精通汉语和英语，我只能用俄语和大家交流，为了方便我们之间的语言交流，也为了减轻在座翻译们的辛苦，我提议让我的女儿娜达莎代我向诸位通报情况，她可是英语和汉语都熟悉的，更方便你们的工作，这还要请主持人张司长决定的。”说罢，朝张司长笑一笑。
张司长当即宣布：“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想在座的记者们肯定会欢迎的，因为华西耶夫先生的提议，完全是替诸位考虑的，是为了你们好，是不是呀？”
在场的中外记者纷纷拍手叫好。美联社的一位女记者还高声说：“我特别欢迎和这位俄罗斯美女对话的，我们全球女同胞OK！”发布会气氛霎时间活跃起来。
显然，华西耶夫和娜达莎事前是早有准备的，说不定这又是娜达莎出的主意，她这人在关键时刻很会突出自己，而且维德钦可斯基又是力主这样做的，你看他那高兴的样子，一边起劲地鼓掌，一边还在娜达莎耳边悄悄地叮嘱什么。
娜达莎朝下面的中外记者投以妩媚的一笑，然后用流畅的汉语说道：“我奉鄂毕集团董事长华西耶夫先生和总顾问维德钦可斯基先生之命，向在座的记者女士们先生们通报要在中国做的几件大事。我知道各位经过新闻工作的历练，每个人的信息是非常之灵通的，头脑更是非常之聪明的，但是，当我给大家一一通报这些大事好事时，我想你们是根本不曾想到的，也是预料不到的。”
中外记者哗然，会场的气氛更加升温。娜达莎很会在关键时刻卖关子，我领教过的，尽管这些天对她有点反感，但我从内心里不得不佩服她。
我看到王副部长跟马副部长在一起悄悄地谈着什么，不时扭过身子向华西耶夫笑笑，还翘起大拇指。不用说，他们两个肯定知道娜达莎要说什么，因为这两天王、马两位头儿多次陪着华西耶夫和维德钦可斯基到国务院以及有关部门商量事宜。
娜达莎用清脆的嗓音讲道：“我通报的第一件大事是：鄂毕集团代表俄罗斯政府要将俄罗斯的国宝——两只梅花鹿，赠送给北京动物园，需要说明的是，这两只梅花鹿是一雄一雌。几年前，莫斯科野生动物园曾代表俄罗斯政府向中国厦门市赠送了两只梅花鹿，这是第二次。为的是借此表达俄罗斯政府和人民热情支持北京举办奥运会，并让俄罗斯的梅花鹿为北京奥运增光添彩，以彰显俄中人民的传统友谊。”
王、马两位副部长和张司长带头鼓掌，大厅顿时一片掌声。
娜达莎讲道：“记者女士们先生们不会猜到吧？我要给大家通报的第二件大事是，鄂毕集团决定同北方粗粮实验饭庄合作组建‘俄中友谊绿色粗粮实验大饭店’，成立俄中合资股份有限总公司，地址选在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市，由鄂毕集团负责全部投资，中国北方粗粮实验饭庄负责人员选拔和培训以及技术、原料供应，并承担创办大饭店的一切具体事宜，争取在2008年面市营业。”
这件事刘荞生已给我透露了，初步拟定维德钦可斯基担任董事长，他担任总经理。
娜达莎更加兴奋地讲道：“我向各位通报的第三件事更是一个大事：经俄罗斯政府牵头，以鄂毕集团为首，与俄罗斯森林工业管理局辖下的多家公司合作，在莫斯科联合创办一个‘莫斯科孔子学院’，为俄中经贸和文化交流培养人才，以利于今后拓展更加广阔和深层次的俄中友谊空间。这又是一个大喜讯，我在这里不妨冒昧地问一问诸位记者，你们想到了吗？”
大厅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时，维德钦可斯基怜爱地看着娜达莎，把一杯雪花茶递过来让她喝一口，娜达莎说句“谢谢爷爷。”继续讲道，“我通报的第四件事是，鉴于鄂毕集团在木材、服装和食品等项对华贸易事业的增强和扩大，决定在中国大连市注册开设中国鄂毕贸易总公司，中国方面已经愉快地同意了。啊！请在座的朋友们想一想，这该有多好呀，这样一来，古老而伟大的俄罗斯鄂毕河就和古老而伟大的中国黄河联姻了，我们俄罗斯人就和中国人开始度蜜月啦！记者女士们，先生们，请为我们祝福吧！”
大厅掌声经久不息。王副部长、马副部长与华西耶夫、维德钦可斯基在主席台上握手拥抱，异常亲热。
为什么要在大连市创办中国鄂毕贸易总公司？我想这是华西耶夫为了实现爷爷和父亲的遗愿，要寻找那张失落的《一九一八年的中国人红军战士》的老照片吧。啊！家庭、家族，这种血缘关系是跨越时空界限永恒延续涌动的江海，是人类生生繁衍不息的根本支撑，它远比经济、政治、集团等等社会形态重要得多。
两天后的下午7时，华西耶夫特地在北方粗粮实验饭庄举办答谢舞会。舞会在三楼大餐厅举行。大厅布置得花团锦簇，清香幽幽。俄罗斯的经典乐曲在大厅低低地回荡着。
华西耶夫作了热情洋溢的答谢词。他说，此次我到中国来，收获巨大，不仅增加了贸易额，更主要的是收获了中国朋友的真诚和友谊。他代表鄂毕集团，代表他全家以及维德钦可斯基全家，向中国朋友表示最真挚的感谢，祝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更加辉煌成就。
最后，他高举酒杯高声说：“女士们，先生们，为我们共同谱写俄中人民友谊的新篇章，今晚就尽情地跳起来唱起来吧！”
在热烈的掌声中，华西耶夫、维德钦可斯基和刘古昌大使一一同王副部长、马副部长、张司长、姚司长等中国官员碰杯。
华西耶夫和维德钦可斯基专门走到我和刘荞生、杨水妹跟前热情地碰杯。华西耶夫笑模悠悠地上下大量着我，维德钦可斯基低声对我说：“请你告诉我小伙子，你的家乡种植业和养殖业都全部实现无公害无污染化了吗？”
我说：“是的，不过是沿袭几千年来中国的传统种养方法。”
维德钦可斯基不解地说：“小伙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无公害与传统之间有关系吗？”
我说：“维德钦可斯基先生，这是一个有趣的关于自然生态保护与社会进步的辩证法。我的家乡之所以能实现种植业养殖业的无公害化，根本原因是我们那里穷，工业化进程缓慢，因此环境没有遭到破坏。”
维德钦可斯基恍然大悟：“噢，是这样啊……是的，中国可不能再走西方老牌资本主义国家那条老路的，这会让人类付出惨痛代价的。”
我说：“您说得很对。我们中国政府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了，现在正在实行西部大开发，要把保护环境放到第一位。”
维德钦可斯基说：“是的，你们中国政府在国际舞台上是一个遵守承诺，敢于负责任的大国，在哥本哈根会议上已经显示出来了。杨先生你很可爱，我喜欢你的真诚和坦率，有机会我一定要到你的家乡看看的，说不定我们在一起会做点什么。”
我高兴地说：“我和家乡的父老乡亲十分欢迎您来做客的。”
从北京饭店调来的乐队奏响世界经典名曲，舞会开始了。中外嘉宾说说笑笑陆续步入舞池。
杨水妹主动邀请王副部长跳舞。王副部长笑着推托说：“我跳舞可不行啊！”
杨水妹幽默地说：“王副部长，你会走路吗？”
“嗨，谁不会走路呢？”王副部长笑道，“我说水妹，怎么你也像杨洋一样爱说笑话，真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呀！”
杨水妹说：“我们山里的人爱说实话，比方这跳舞，就跟走路一样的。”
“那好吧，碰上这个机会，让你教教我。”杨水妹陪着王副部长走进舞池。
王小燕领着张司长，王丽领着姚司长，一起进了舞池。
我走到马副部长面前请她跳舞。马副部长50大几了，但很精神，一看就是一位干练的职业女性。她说：“小杨，我正要找你的，你头脑和身体都很活泼，爱说笑，爱玩，肯定舞也跳得好。来，咱们下去给俄罗斯人露一手！”
这时，乐队正奏着华尔兹乐曲。我说：“马副部长你说得好，也让国际友人看看咱们中国外交外事工作者的另一种风采。”
我和马副部长娴熟地跳起来，马副部长一向在商务部就是个文艺活动骨干，我和她配合得十分默契，不断地变换着花样，许多人向我们这一对搭档投来惊羡的目光。娜达莎扶着维德钦可斯基在跳舞，她走过来不住地看着，还伸手打出个V字，马副部长微笑地向她点点头。我干脆旁若无人地带着马副部长绕着外圈急速地转起圈儿来，赢来不少人的鼓掌。
一曲下来，我们在王副部长和杨水美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休息喝口雪花茶。
王副部长对我和马副部长说：“你们两个跳得又标准又漂亮，给这个答谢舞会增色了。”
马副部长说：“长时间不跳了，是小杨这家伙带得我好。”
乐队突然奏起了欢快激烈的西班牙《斗牛曲》。我和马副部长都感到不理解，这是一个外交场合的舞会，不适宜放这种曲子的。我心里想，一定又是娜达莎玩的把戏，我看到她曾走到乐队前跟指挥说了些什么。她分明是看到我和马副部长刚才跳舞受到人们的喝彩，不服气，专拣个特殊的、难度高的舞曲跳，要和我对着干，非得把我比下去不可，别看她外表柔弱听话，骨子里特争强好盛，我太清楚她了。果然，这个曲子奏响后，应者廖廖，好些人不敢下舞池，只是坐在桌旁品着茶水欣赏，互相聊着话儿，以等待下一个舞曲。
只见娜达莎拉着萧洛留夫走进舞池跳起来。
这个萧洛留夫，鹰勾鼻，深凹眼，看上去总让人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最令我讨厌的是，这个人一看到比较漂亮的中国女人就走不动了，站着直勾勾地看个不停，并说些不太雅观的话。仗着他是华西耶夫随行人员中最年轻的一个，在北京饭店经常是陪着娜达莎出双入对的，有几次晚上闷热，没事了，我和王小燕、王丽以及大熊、郝师傅在饭店花园里溜达，图个凉爽，说说笑笑轻松一下。可怪了，这时候总会看到娜达莎和萧洛留夫在一起散步，并且我们去哪，他们也跟随去哪，好像给我们对着干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还当着我的面，娜达莎背对着我们公然主动抱着萧洛留夫接吻。这让王丽实在看不下去，说这叫什么事，想不到娜达莎也是个爱浪漫的角儿。我还是笑笑地说，人家毕竟是俄罗斯女人，咱们不能过多要求她。
这阵儿娜达莎和萧洛留夫已开始跳起来。娜达莎刚劲有力度，舞姿又优美，确实跳的标准又地道，我不得不佩服她跳得好。可惜她的舞伴萧洛留夫简直是头笨熊，你看他本来就不怎么会跳这样的舞，还装模作样地跳着，很高傲的样子，脚不是脚，步不是步，纯粹是胡来，尤其是为了配合娜达莎，那么高的个子，弯成一只虾米，实在是可笑。他可能以为中国人只会跳跳中国的民族舞和正统的交谊舞，跳不了西方这样的舞，我这么瞎跳，你们中国人还以为跳得好哩！我看到娜达莎一改平时常见的灿烂笑容，这阵儿皱紧了眉头，显得很别扭。
看着看着，杨水妹哈哈笑了，说：“这哪里是在跳舞呀，简直是老驴弹蹄！杨洋咱们上，露它一手，你敢不敢？”
旁边的马副部长和王副部长连连催促我们：“你俩赶快上场呀！”
这时张司长也走过来说：“去嘛，水妹说得好，露咱们一手！让外国朋友也知道改革开放后我们中国人不光吃上大馒头、过油肉，也爱吃会吃西餐哩，更让他们领略一下中国外交外事人员的另一种风采！还等啥，你俩快上嘛！”
我被鼓动起来，拉上杨水妹一走下舞池，马上来了个漂亮的定格式亮相，顿时便引来一阵掌声。旋即，我俩便踏着狂放的节奏跳起来，杨水妹柔中有刚，我刚中带柔，配合得相当融洽而又亲密，再加上杨水妹穿着落地喇叭式大红裙子，上身是窄窄的雪白无袖无领小衫，宛若一个吉卜赛女郎，妖艳媚人。我正好穿着娜达莎买的那件白底蓝条T恤衫，也像个西班牙的斗牛士。舞到激烈程度，杨水妹的大红裙子飘起来，宛若一朵硕大的牡丹花，她的两条细长白洁的胳膊朝我伸来，我来个大跨式马步，一条腿作个跪姿，很流畅地接着她伸来的胳膊，她的头部和胸部贴到我的胸前，我低头和她眼对眼相视一笑，这又是一个撩人心魄的大定格。这一招式，使全场的中外嘉宾轰动了，一片掌声和叫好声。旋即，我们便随着舒缓的舞曲节奏轻快地跳着。我再看娜达莎和萧洛留夫这一对，不见了，他们退出了舞池，这时娜达莎端着茶杯站在舞池一边看我和杨水妹尽情地表演，因为此刻舞池内差不多就剩下我们这一对了，显然，人们都在欣赏着，而停下了跳舞。
《斗牛曲》行将结束，我和杨水妹向嘉宾们作了个颇优雅的举手鞠躬致谢礼。这我根本没有想到，是杨水妹硬拉住我这么做的，或许是她已进入了舞台演出境界，一种很自然的动作吧。没料到这个动作又一次引爆了掌声和欢呼声，一些不明真相的中外人士还以为我俩是专门被邀请来为这个答谢舞会作表演的。
我们走出舞池后，王小燕和王丽还有大熊、郝师傅把我俩围起来，庞彪竟然也冒出来了。王小燕悄声对我说：“这家伙硬是不来，我就说是杨洋叫他必须来的，他不会跳舞，上不了阵，让他也见识见识场面。”
我说就应该这样。我走到庞彪跟前说：“怎么样，我没给哥儿们丢丑吧？”
庞彪有点害羞地说：“我真不敢见你这舞蹈高手啦！想不到你这个老土还竟然能卖出极品洋货，以后得教教咱们呀。快喝口茶，这跳舞也够累的，看你浑身都冒汗了。”说着给我送上一杯茶。
又一个曲子开始了，我们几个没有再跳，坐在一块儿聊开了。
只见马副部长走过来对我说：“那个萧洛留夫邀请杨水妹跳舞了，娜达莎小姐坐那边在一直看着你，你应该主动前去邀请她跳个舞的，这是对俄罗斯客人的礼貌。你们在这儿瞎聊啥，快去哇！”
我只好走过去请娜达莎，娜达莎粲然一笑：“山放羊，你还很讲礼节的。”
我说：“乐意为你效劳。”
我们进了舞池跳起来。隔着人头，我看见那个萧洛留夫更加殷勤地和杨水妹跳着。
可是不知为什么，跳着跳着，杨水妹很不自然地有意拉着萧洛留夫靠近我。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萧洛留夫别有用心地紧抱着杨水妹，她露出厌恶的神色，是想求助于我。这时候突发的情况出现了，我看到萧洛留夫的一只手逐渐在下移，并且不停地摸着杨水妹的屁股，还试着要伸进杨水妹的裙子里。就在这一瞬间，只见杨水妹用高跟鞋的尖跟儿狠狠踩在萧洛留夫的脚面上……猛然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
此刻，杨水妹很优雅地说：“萧洛留夫先生身体不舒服吗？那好吧，我们出去休息。”她带着微笑搀扶着萧洛留夫一瘸一拐地走出舞池。
我实在佩服杨水妹竟有这样的绝妙杀招，既保护了自己，又惩治了恶人，还不显山露水，不会引起舞场的骚动。要知道女人高跟鞋的尖跟儿是很坚硬的，水妹又用了蛮大的力气，这一脚踩下去，恐怕要让这个色魔半个月疼痛难忍的，弄不好还会把这家伙送进医院去。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有多么高兴，我一阵冲动，更加轻快地带着娜达莎跳着，嘴里不自觉说出一句：“真是个犯贱的货，活该！”
这一情景娜达莎当然是看到的，而且出于我和杨水妹的关系，她一定看得比我更仔细更真切。我一说出这句话，我分明感到娜达莎浑身抖动，脸色惨白，脚下的步子也乱了套。
我低低地对她说：“娜达莎小姐，你好像有点不舒服，我们出去吧。”说完我匆匆地走出舞池，在杨水妹的身边坐下来。我看到水妹脸色很难看，眼里还噙着泪珠。这时，娜达莎也跟过来。
我递给杨水妹一张面巾纸，低声地安慰她：“你别在想什么了，大家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你忍一忍，千万不可让这个场合受影响。”
杨水妹愤怒地说：“杨洋你是看到的，我和那个色狼跳舞是一忍再忍的，可他竟敢在这个场合下不择手段……”
娜达莎在旁边默默无语。
杨水妹突然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我急忙说：“我去送送你。”
“不别了，看引起别人的注意。”说罢，弯下身子急速地离开舞厅。
我不停地汩汩喝着茶水。
娜达莎主动靠近我，轻声说：“杨洋，这是件很尴尬的事，我和爸爸没料到的，请多多原谅。”
我朝她愤怒地低吼：“娜达莎，你说得倒轻巧，这仅仅是尴尬吗？这是对中国人的侮辱！我真没想到，一个声名远播许多国家的堂堂鄂毕集团，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禽兽，你爸爸是怎么用人的？又是如何管理企业的？”
娜达莎嗫嚅地说：“杨洋，我想，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与萧洛留夫见面了。”
“不！我只是悔恨和他第一次见面！”我说，“娜达莎我问你，这几天你究竟给了萧洛留夫多少个吻？知道吗，你的吻有多么廉价，更是多么下贱！”
娜达莎生气了，说：“山放羊，你要尊重我！”
我毫不客气地说：“娜达莎，你让我怎么尊重你？是尊重和珍惜你前几天送我的吻，就像你送萧洛留夫那样的吻吗？我明告你，这些吻在我看来不值一分钱！”
娜达莎红着脸气急败坏地说：“不是这样的，杨洋，你听我说，这是两回事，我要详细告诉你的。”
我冷笑道：“我恐怕没有时间和耐心再听你的甜言蜜语了，因为，你所有对我说的话，都是出于一种权宜之计和敷衍应付！”
正在这时，王丽和王小燕朝我急急走来，说王副部长和马副部长叫我赶快去一下。也许有什么急事情，她俩没顾上和娜达莎打声招呼。
在餐厅后面的一个包间里，王、马二位和张司长、姚司长一个个神情严肃地在等着我。
我坐下后，王副部长马上说：“杨洋，刚才接到部里的电话，我们中国驻俄使馆和中俄木材贸易协调小组联合发来加急电报，电报说我国在俄罗斯的一个木材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等几个人昨天被绑架，有人已经遇害，俄方警察正在着手调查，并请求中方给以配合。驻俄公使张海舟和协调组组长阎广平提议杨洋你来主要负责协助俄方这项调查工作比较合适，并要求你和王丽赶紧返回莫斯科。外交部和商务部已经向国务院紧急汇报了这一事件，国务院领导同志指示要选拔有能力的外交外事人员做好此项工作。按照这一指示，两部一致决定你担负这一重任，杨洋你同意吗？”
我说：“领导的信任，就是对我最大的鞭策，我没意见。”
“那好，事情紧迫，部里已经给你和王丽买好了机票，今晚1点就乘坐国际航班飞往莫斯科，怎么样？”
我说这么快？那好吧！
王丽说：“我已拿到机票了。”
我看一下手表，说：“现在快10点了，那我俩就在这里和领导辞行了。”
马副部长感动地说：“杨洋和王丽你们没明没黑地操劳了这项活动，还没来得及歇歇脚，又赶赴一个更艰巨的任务，我和王副部长实在是不忍心啊！”
王副部长站起来拍拍我和王丽的肩膀：“祝你们工作顺利，但也要千万注意自身的安全，毕竟你们是身在异国他乡，工作又有一定的危险性。这里还有俄罗斯客人在，我们就不便给你们送行了。你们走吧，我们等候你们的好消息！”说着，跟我和王丽紧紧地握握手，“我还顺便嘱咐你们，这件事情就不要对俄罗斯朋友讲了，特别是不要对娜达莎说的，让她安心陪她爸爸圆满完成这个不平常的中国之旅吧。”
张司长摸着我的头说：“我去机场送送你们。”
王副部长笑笑说：“你婆婆妈妈做啥呀？这里还有一大堆事情，就不必了。”
王小燕含着泪说：“那我去送送！”
王副部长说：“小燕你掉什么泪？也没必要去啦！别哭了，快出去招呼客人嘛！”
深夜1点，我和王丽登上了飞往莫斯科的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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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5-1-18 15:44:15 [只看该作者]
